最近的政局乱象，是否是民主的阵痛？

刚刚才出席了一个由马华举办的讲座。我觉得这个讲座很有意思。

可惜，很多观众借题发挥，乘机攻击政府和大谈这不是短痛而是剧痛，而偏离整个讲座的题目。我本身觉得这个课题的重点不在乎这是否是阵痛，长痛还是剧痛。而是到底这“痛”是否是因为民主而引起的呢？这“痛”又是否是我们迈向民主化的过程之一呢？

我认为那个答案是否定的。我们最近的政局乱象都是因为政党内外，政客争夺权力而引起的。虽然这乱象也许会带来新的政府，而这新政府也许会为自由与公平带来曙光。然而，民主化不是一个选举的成果，更不是关于谁是政府，而是关于一个机制的改变。

许多观众谈到这个乱象，似乎对现有的政府大感不满。他们提到了石油涨价、通货膨胀、贪污滥权、交通诸塞等的问题。尤其是一位观众，更把民主说成是“民煮”-人民在大锅里面被政府煮，而获得在场观众的如雷掌声。大家好像说成只要马来西亚有了民主，经济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这不禁让我想起，最近308的政治海啸根本就不是民主的请愿而是对经济状况的埋怨。悲乎！

是不是只要人民没有被煮，而是吃得饱饱的，那你就会情愿不要真正的民主呢？经济有其周期，它的起起伏伏，谁也无法预测。只为了经济而换政府是短视的，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的。如果换政府，如果成立两宪制，首先必须做的是先建立好一个能够自己运行，自我纠正的机制。这个机制就是一个相对比较完善的民主制。

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民联是否又是一个“50年的独裁国阵”，只是换汤不换药。正如其中一位主讲者所说的：人民是在赌博，过去50年赌输了，这次就一次过赌在民联的身上，希望它真的会开“大”。但如果输了又要再等一个50年。这不就是“赶走了老狼，却迎来饿虎”吗？然而，若有完善的民主机制，我们就可以确保我们不需要等50年，而是4年。

试想想，我们为何推崇民主？回顾人类历史，我们不难发现许多古文明曾经在出色领袖的领导下创造出辉煌的成绩。不过，好景一般都不长留。这些文明一般都在出色领袖去世以后的几个时代就销声匿迹。 古罗马是这样，古希腊和埃及也是这样。在没有民主的情况下，一个文明只需要一个饿狼就能够把过去所有杰出领袖的功劳功亏一篑。民主不一定选出最好的、最善良的领袖。但，它却能确保破坏性能减至最低点。这就是伟大文明传承与延续的关键。

另外，成立更完善的民主机制还有一个重点。就是言论与思想的自由。大马华社可以大谈要开放固大制（quota system)，其实多少也因为华社了解开放了以后对自身族群有利。如果换作你是弱势族群，你会这么着急要开放吗？不是说我不支持开放，其实我对固大制痛恨极了。然而，多少个马来西亚华人真正勇敢地把这个观点与普罗大众的巫裔同胞讨论过呢？在kopitiam就能把这个课题高谈阔论，但在马来朋友面前却步步为营。实际上，除了少数马来精英分子以外，绝大部分的马来人都不认为他们应该放弃固大制或是他们的特权。而我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是敏感课题，不宜多谈。merdeka center 曾经做过一个调查显示，大部分马来人认为现有的不公平，主要不是源于不公平的政策。而几乎90%的华人认为是因为不公平的政策。这个认知的落差是不容忽视的。

要走向民主，不是华社说了算。还要马来人了解我们。我们也要了解他们的困境。惟有确立言论自由，建立沟通的桥梁，多鼓励民族间的对话，我们才能真正步向民主。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激烈的争吵。但这是必要的。而这，才是真正的民主阵痛！